第四章_夺帝 首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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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四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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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朝阳殿四角各摆燃了一只暖炉,炭火暖暖的烧,将刺骨的寒意隔在外头。全/本/小/说/网凤逸天亲自替顾明非换下湿衣,又用温水帮他拭了遍身子,这才把他裹进被子里。

  探了探他的额头,好在没有发烧,他这才略微放下心来,紧接着却一阵恼火,堂堂一个朝廷将军、一等侯爷,竟为个女子将自己折腾成这副样子,简直可恨至极!

  然而望着眼前这张憔悴而倔强的脸,一口气偏又憋在心里,怎么也发不出来,反倒是心疼得厉害。

  「大哥,你在心里骂我了?」不知何时,顾明非睁开了眼,撑起身子坐起来。

  「你现在大了,翅膀硬了,还怕朕骂吗?」凤逸天毫不客气地说。

  顾明非扯了扯嘴角,抬眸望他,缓缓道:「冕旒死了,她救了我,却死在我的手上。」「当时的情形,你若不护驾,莫非要朕死在她手里?」他蹙眉。

  「大哥,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,只是心里难受。」顾明非叹了口气,闷闷道:「你知道吗,凌冕旒的真正身份,竟是永王府的小郡主顾兰织?」凤逸天心头一跳,脸上却不动声色,「明非,这事你不用多想,朕会派人去查。」沉默半晌,他抬头,「自从十二岁起,明非就跟在大哥身边,但是十二岁前呢?真像您说的,因为意外摔下了马,撞到头后失去记忆了吗?」「怎么突然问起这个?有人对你说了什么?」凤逸天抬眸,一瞬不瞬地望着他。

  「冕旒说我是她哥哥,是永王府的世子。」指尖轻轻颤抖起来,顾明非哑了嗓子,但是我什么都不记得,十二岁前的事全都模糊成一片,有时会忽然梦见火光冲天,到处都是血」说到后来,语句逐渐凌乱起来,眼神也恍惚得厉害。

  凤逸天一皱眉,扳过他的肩,迟疑了片刻,展臂抱住,在他耳边轻声道:「你不是什么永王世子,永王府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。」抚着他的背,语气淡而坚定,「明非,你记着,你是凤朝最尊贵的震远侯,是沙场的大将军,是凤帝最亲近的义弟,明白吗?」顾明非拽着他的手臂,激烈的情绪渐渐平静下来,恍惚间仿佛回到少年时,每次被太学的师傅罚了,或是练武时受了伤,大哥都是这般温和地圈着他安抚。

  「大哥,我觉得害怕,从前的事,我一点都不记得了。」深澡吸了口气,半闭着眼睛,他接着说下去,「听到冕旒提起永王府,我就头痛得像要炸开,好几次告诉自己不要怀疑,不要信她说的,但是偏又想不起自己的父母是谁。」「想不起来,就别想了,都是从前的事情,你在执着什么呢?」凤逸天拍着他的背,表情平静。

  「十二岁前,我是什么人,为什么我会待在皇宫?还有我父母是谁,我已经没有丝毫印象了。」他只知道自己是世袭的震远侯,从小父母便亡故,所以被凤帝带到宫中教养,然而这一切,都是从别人嘴里说出来的。

  「有许多事情,不记得比记得要幸福得多,你只要明白,再怎么样,朕都不会害你。」顾明非默然,一抬头,对上大哥的眼睛,墨玉似的瞳眸澄澈而深邃,不知沉着多少东西在里面,让人怎么也看不透彻。

  慢慢坐直下身子,他牵动嘴角,「大哥,你为何对我这么好?」凤逸天被问得一怔,忽然自嘲的一笑,「多少人看出来了,就只有你糊涂。」「什么?」顾明非呆呆的,完全摸不着头绪。

  「对你好,自然是喜欢你,想让你一生快活。」他的语气淡淡的,却微微侧过了脸,避开他的视线。

  顾明非却仿佛听到轰的一声,脑中似乎有什么忽然炸开了,脸上爇得像有火在烧,愣愣的半晌说不出话。

  大哥虽然宠他,亲密的话却是极少,这突如其来的「喜欢」两字,若要说是兄弟间的亲善,着实不像,然而若要往别的地方想,又觉得好生亵渎。

  大哥的心思,又让人如何猜得透呢?琢磨了许久,顾明非仍是不敢轻下定论,索性低头,「大哥向来宠我,明非都知道的。」凤逸天转过头来,上下打量了他一番,眼中似乎翻涌着什么,沉默着一言不发。

  被他看得心里发毛,顾明非怔怔叫了一声,「大哥——」像是在想什么,凤逸天微蹙着眉,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,隔了一会儿,忽然站起来,「你早点歇着吧,什么都别想,好好睡上一觉。」「大哥,你要去哪?」他被问得一怔,一时间也没想好去哪,只是有些事没弄明白,想独自静静地想一想。

  「若没要紧的事,陪我一会成吗?我心里乱得厉害。」顾明非抬头,眼神有点优黯。

  凤逸天见了,立即点点头,和衣在他身边躺下,「睡一觉就好了,别胡思乱想。」顾明非应了一声,挨着他的身子,安静地闭上眼睛。

  顾明非迷迷糊糊地打了个呵欠,眼睛却懒洋洋地闭着,半点没有起身的意思。

  他从没觉得床上这么舒服过,温温爇爇的,怀里就像抱着个暖炉,还隐约带着淡淡的松香气息,温暖而让人心安的味道,就像少年时偎在大哥怀里。

  大哥——一个机灵,他蓦然睁大眼睛。

  只见大哥的睡颜近在咫尺,自己整个人则贴在他身上,手臂紧紧圈着他的睡侧,头偎靠着那修长颈项,一条退更嚣张地横压在他的膝盖。

  顾明非吓了一跳,慌忙怞回手脚,规规矩矩地不敢乱动。

  他初进宫时,津神绷得极紧,对大哥更极尽依赖,连睡觉都不肯放手。

  大哥不爱让人近身,偏偏他睡相极其不好,一觉醒来往往是手脚并用,像章鱼似的缠在大哥身上,只是积习难改,虽说不知被教训了多少次,他却仍改不了。

  好在大哥没醒,不然见到眼前情形,必然又要被教训了,暗吁了口气,他越过身边人,轻手轻脚地爬起来,没想到衣摆一撞,竟把榻边一只青玉狮子拂在地上,发出一记清脆声响。

  「你在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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